消失的省界收费站,七盘关最后一任站长:难舍“四川北大门”

时间 • 2025-12-03 15:19: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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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1月1日0时,广陕高速七盘关收费站原址仍是灯火通明。这里刚刚进行了取消高速公路省界收费站系统切换,四川所有高速公路与全国其他高速公路连成一张网,实现无阻断通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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↑收费站拆除

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的人们,欢声笑语,内心难免也有一丝复杂的小情绪。或有不舍,或有回忆,或有向往,总之,都装着一个关于“七盘关”的故事。

↑收费站拆除当晚

·建设者周大川·

“看到七盘关,就有回家的感觉”

“尽过奇绝处,不负有平生”,四川省川北高速公路股份有限公司党委书记、董事长周大川曾负责建设广陕高速。2011年5月,广陕高速全线建成通车,七盘关收费站开始投用,成为“四川交通北大门”,是西北、华北等地区车辆进出川的主要通道。

作为七盘关收费站建设、运营、撤站的见证者,周大川眼中的“七盘关”,是曾经拥堵上百公里的关隘,是川蜀特色的回家驿站,也是如今毫无阻断的通达之路。

↑董事长周大川右一

在广陕高速通车之前,广北二专路是川陕路上的“肠梗阻”,七盘关便是“肠梗阻”中的“瓶颈”。由于附近路段弯多、坡陡、路窄,当时大货车只能以每小时5公里左右的速度缓慢通过。多次大堵车都由这个“瓶颈”造成,“最堵的时候排行上百公里不夸张,曾经堵过48小时”。

在广陕高速建成后,这一拥堵“盛况”不复存在,七盘关收费站也以其三国蜀道特色屹立在川陕边界。“历来看到七盘关,四川游子就有回家的感觉”,周大川告诉红星新闻记者,该高速省界收费站其实地处中子镇,本应以此为名,但正因为这份情感,“入川第一站”定名“七盘关”。

由于承载了四川货运交通量的40%,七盘关收费站实体拆除时间长达半年。“为同时保证通行和安全”,周大川回头望望不复存在的收费站,感叹地说,“它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!”

↑收费站拆除前

·最后一任站长赵生敏·

“有千般不舍,但道路会更加通畅”

作为七盘关收费站最后一任站长,赵生敏心情激动难抑,眼里闪着泪光。她到此工作的时间不长,4年前从广元收费站调到条件更为艰苦的七盘关。“说实话,心里十分不舍,永远记得跟同事们一起并肩战斗的日子”,她说。

在赵生敏眼中,“七盘关”也许是两天两夜的大雪封道,是给被堵司机送上热水而不被理解,是十五六小时连轴转、4天不能回家,也是和同事们的深厚友谊。

↑最后一任站长赵生敏给司机倒水

据她介绍,原七盘关收费站有20根车道,日均车流量17000辆左右,货运车辆占70%以上,节假日高峰时高达4万余辆。收费站职工有125名,平均年龄仅29岁,是一支很有激情的年轻队伍。

“收费、发卡、排堵、保畅”,赵生敏说,这样的工作虽显枯燥,同事们都是以饱满的热情树立“四川北大门”的形象。“你们也感受到了吧?这里天气很寒冷”,她说,“遇到下雨、下雪堵车,走出岗亭维持秩序的收费员们半身衣服都会湿透”。明明很辛苦了,还要给不理解的驾驶员做解释工作,或许要听到难听的话语,“我们微笑面对、互相鼓励”。

纵有千般不舍,从基层收费员一步步干起、扎根高速20年的赵生敏,对取消省界收费站表示出坚定支持,“国家政策很好,有利于提升通行效率,从根本上解决省界的拥堵问题”。

↑赵生敏工作中

·货车司机常江元·

“不刹车不排队,单程能省200元油费”

常江元是广元本地人,年纪不大,跑货运已有10年,一个月要经过七盘关收费站两三回。在他眼中,“七盘关”是排队称重时最长四五小时的等待,是刹车-启动、原地怠速消耗的油耗成本,也是如今的畅行无阻。

↑货车司机常江元

取消省界收费站时,他正拉着一车广元朝天的特产核桃往西安方向走。他专门停在旁边的中子服务区,见证这一历史时刻。“以前,从广元上站要领通行卡,在四川省界收费站——七盘关站排队称重计费、交卡交钱;然后在旁边的陕西省界收费站——宁强站领卡,到目的地出站时又要排队称重计费、交卡交钱”,常江元高兴地说,取消省界收费站后,就只拿一次卡了,“我还在申请办理货车ETC,办好以后,卡都不拿了!出站的时候也是按车型自动扣费,不用排队计重收费,只需出口复秤,看看是否超载。”

简而言之,取消省界收费站后,跨省运输就从“多进多出”变为“一进一出”。他坦诚地说,跑货运很看重成本,少刹一脚,节约的就是时间和金钱。出省不用刹一脚,进出站也不用停车排队,“单程能节约200元油费!”

红星新闻记者严丹摄影报道

编辑陈怡西